华人头条·内蒙古频道||《圆梦盘羊山》乌兰察布 ·察哈尔的风（272）期

《圆梦盘羊山》

家乡美好的印记，虽然参进了太多的苦涩和艰难，也依然美好，历历在目的往事难以割舍，随着岁月的流逝反而愈加清晰；即使是梦，也蘸满了家乡水土的滋味！

现代网络微信平台把每个人的故乡情凝聚成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群。我的微信就有一个叫“铁哥们儿”的故乡群。前几天，“铁哥们儿”群里每个人的故乡情就像老家春天漫山遍野的干草，让群主“回老家上盘羊山”的倡议刹那间燃成了熊熊大火，火势之猛超过预期，将人们的“心动”快速变成了行动！游子们风风火火往回赶，家乡人匆匆忙忙搞后勤。28日晚，50多个生活在不同地域的家乡姊妹兄弟齐聚丰镇金帝酒店，并举行了隆重的“盘羊山圆梦”仪式；仪式场面热火朝天，每个人都是观众，每个人又都是演员；仪式中可以和董卿媲美的主持，各地代表发自肺腑的讲话，幽默滑稽的秧歌表演，给每一位参与者都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

第二天早晨8点多，50多人的登山人员分乘一辆大巴、四辆小车一路东驰，向盘羊山进发。车队在进入老家大庄科村时，熟悉的故乡人、难忘的家乡景把游子们的故乡情再次煮沸；人们下车后在关爷庙前自发扭起了秧歌，尽兴释放着压缩在心中对家乡的思念，把浓浓的故乡情毫无保留、沸沸扬扬的泼洒在了家乡的土地上。

短暂的欢愉之后，车队载着家乡人扯也扯不掉的情义继续向目的地盘羊山行进。

曾几何时，盘羊山是老家人心灵的图腾，现在，盘羊山更成了游子们故乡行的灯塔。我总觉得:游子们回老家不上盘羊山，就像登泰山没有看到日出一样失落，故乡行也因此而缺憾。

盘羊山，据说因为这座山上曾经有盘羊生活而得名。查阅百度得知：盘羊（也叫大头羊），它头大颈粗，尾短小。四肢粗短，蹄的前面特别陡直，适于攀爬于岩石间。盘羊体色一般为褐灰色或污灰色，脸面、肩胛、前背呈浅灰棕色，耳内浅黄色，胸、腹部、四肢内侧、下部及臀部均呈淡白色。前肢前面毛色深暗于其他各处，尾背色调与体背相同；通常雌羊的毛色比雄羊的深暗，个别盘羊全身毛色为一致的灰白色。雌雄均有角但形状和大小均明显不同。雄性角特别大，呈螺旋状扭曲一圈多，角外侧有明显而狭窄的环棱。雄羊角自头顶长出后，两角略微向外侧后上方延伸，随即再向后下方及前方弯转，角尖最后又微微往外上方卷曲，故形成明显螺旋状角形，角基一般特别粗大而稍呈浑圆状，至角尖段则又呈刀片状，角长可达1.45米左右，巨大的角和头及身体显得不相称；雌羊角形简单，角体也明显较雄羊短细，角长不超过0.5米，角形呈镰刀状。盘羊躯体粗壮，体长1.2～2米，肩高0.9～1.2米，体重65～185公斤左右，肩高平行或低于臀高。

盘羊的浑身都是宝，尤其是盘羊的角可以入药，有消暑解热的特殊功效，主治传染病引起的高烧、昏迷。

车队经过半个小时的行驶缓缓停在了离盘羊山脚不远的小饮马沟村前；因为前面道路崎岖，车辆已经无法行驶。

下车后，姊妹兄弟们分伙结伴而行，50多人的队伍一字排开，前后相差足有几百米之遥。蜿蜒的小路两边，草木繁荣、花卉茂盛，各种颜色的花和绿草就像刚用油彩喷过一般鲜艳，红的似火、粉的像霞、白的如玉、黄的若金…有的仰脸微笑，有的低头含羞，有的迎风引碟；还有无数含苞待放、娇艳欲滴的花骨朵，像是顽皮的孩子正撅着小嘴，向大人们耍着小脾气。许多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小花上还挂着露珠，像母亲忽然看到未打招呼而归来的子女喜极而泣的眼泪。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气息、花草芬芳，还夹杂着许多难以言表的奇香妙味，让我有一种置身世外桃源、恍入天上人间、飘飘欲仙的快感。

在一处小山坡上，十多位女士坐在那里手捧着几朵小花在忘情的唱着陕北民歌《兰花花》；她们虽然都已年过半百，但仍然风韵犹存，足可以和身边的花卉比美；她们唱歌时的神态是那样的陶醉，是不是想起了各自心中曾经的“五哥哥”？我不得而知。女士们的身旁还有两只硕大的彩蝶在翩翩起舞，追逐着、嬉戏着，让我不由想起凄美、哀婉的梁山伯和祝英台化蝶的故事！

她们的歌声让我想起一段荒唐的记忆。小时候，我看见老家的小伙子娶不上媳妇，大姑娘们又纷纷外嫁，曾立志长大后一定要当个大庄科村的大队书记。那时候，我以为大队书记是最大的官，啥也可以管；我曾想：我当大队书记后颁布的第一条命令就是村里的男孩可以往回领外地的女孩，但村里的女孩都不能外嫁出村，缺一不可、“一个都不能少”。没想我的大队书记梦真的成了一个梦，不仅大队书记没当成，自己反而也成了游子。

也许五十多个故乡人的虔诚感动了盘羊山神，盘羊山周边的天气出奇的好。可能是自己坚持锻炼的缘故，在“兰花花”们的欢声笑语陪伴中一路前行，不知不觉就登上了盘羊山顶峰。让我惊诧的是登上盘羊山顶峰的第一梯队中，竟然有一位在群里大呼由于体力的原因肯定登不上山顶的姊妹；当然，也有几位姊妹因为体力不支而停留在了离山顶不远的半山腰。望着她们的身影，我忽然感悟到人生犹如登山，开始精力充沛，却很少有人知道珍惜；由于疯狂的浪费健康资源，许多人到了人生的半途身体就出问题了；就在我们登山的时候，也许有的同龄人正在同病魔作着顽强的斗争，也许有的同龄人已经没有了也许…

登上顶峰后，“一览众山小”的视野让我大开眼界；我急切的寻找着大庄科村的位置，在发小的指点下我看到了生我养我的大庄科村。大庄科村在盘羊山的西北方向，整个村庄蜗踞在三面丘陵环抱的小山坳里，形状酷似一枚桃子，或者一颗倒放的、不规则的“心”。

在山顶，我默默的对盘羊山说：我来了！五十多年，我第一次走进你的怀抱，登上你的顶峰。

在山顶，我深深的感受到：我当时在村里时，不一定天天遥望盘羊山，但盘羊山曾经时时看着我，直至我走出村庄盘羊山看不见为止。

盘羊山顶今天留下了我们的足迹，我知道，盘羊山知道；盘羊山顶是否留下过我们祖辈们的足迹，我不知道，盘羊山知道；祖辈们在盘羊山顶留下的足迹也许他们已经无法记忆，但盘羊山不会忘记！

山顶的风轻轻地抚摩着我的脸，像小时候母亲为我吹佛着不小心受伤的伤处，是那样温柔，那样熨帖，那样充满爱意；就连那微微的风声，也像母亲小时候哄我入睡前轻哼的童谣。

同行的在丰镇文广局上班的发小告诉我们：盘羊山是丰镇域内最高的山峰之一，海拔2077米。在天气极好的情况下在这里可以看到乌兰察布市的中心城市集宁，可以看到察右前旗的六苏木海（黄旗海），可以看到丰镇的薛刚山。

发小还指着盘羊山西南方向一座云雾迷蒙、若隐若现的山说那座山叫红娘山。红娘山据说最早叫红娘峪，离薛刚山60华里，山上的女豪杰名叫红娘，因为薛刚后来娶了红娘为妻，后人为纪念这位女杰，就把红娘峪叫做红娘山，一直至今；当地老百姓非常羡慕薛刚和红娘的真挚爱情，就把薛刚山和红娘山称为夫妻山。在盘阳山上远远望去，云雾中的红娘山很像一位披着纱巾、羞涩的新娘。

薛刚山我去过，它在丰镇的城东，山上的一块石头上有一个马蹄状的印迹，据说是薛刚反唐时坐骑枣红马留下的蹄印。我看过余少群版的《薛刚反唐》，故事的梗概是：薛刚由于触犯家规被父亲薛丁山罚禁闭一百天，在快要满一百天的元宵佳节这天，按捺不住寂寞的薛刚偷偷的溜了出来。溜出来的薛刚正好就碰上了张宝强抢民女；薛刚见义勇为时不小心轻轻一脚就将二太子李奇给踢死了，闻讯的唐高宗因为受惊而驾崩，整个唐朝陷入了混乱。原本唐中宗李显登基，将薛刚处死也就完了，但是偏偏那时候武则天出现了，她下令将薛家满门处死，并设立铁丘坟来捉拿外逃的薛刚。在薛刚第一次去上坟的时候，遇见了李大勇等人，他四处招兵买马，在好友武国公马登的引荐下与中宗相识，并得到了中宗的原谅，被封为兴唐大元帅。他在九焰山竖起了中宗的旗号，六次打败张武一行人的进攻，攻克了长安。但是中宗却中了中域南国间谍赵耀的美人计，不仅将薛刚发配了，自己也被拐跑了。听到中宗被拐，当时正在流放中的薛刚立马二次挂帅，但却在胜利在望的时候遇到了唐睿宗的汉阳兵马，还在定海关下大闹了一场，薛刚一怒之下便回山西平辽王府装病隐居。汉阳大帅薛强在阵前连连失利，最终只得将薛刚请回；薛刚三次挂帅出山才将张武一行在铁丘坟前处斩，薛家得以沉冤昭雪。

在盘羊山山顶，我看到远处东南方向的山坡上有一群羊在缓缓移动，不由想起一段我曾经看过的有关盘羊的寓言故事。

故事说的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一群盘羊吃着青草，出现在朝阳映照下的山谷中。这里，山谷崎岖不平，山峦叠障。盘羊群趁着早晚凉爽的空气在深谷觅食，饮吸着清澈的山溪，烈日当空时簇拥在一处御热，又时常放一哨兵警戒，它们为这一带的自然风光再填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群盘羊，是由一只几年前不知从何处来的带着两只羔羊的初做母亲的母盘羊繁衍成群的。这群盘羊清一色棕色身背，洁白的大腿根，花白斑嘴角，健壮的身骨，都很像其母亲。或许是这里的地色，巨大的棕色岩石峰群，富有养分的溪水，使它们拥有了这种色彩和健体。在这里繁衍生息的盘羊群，已经习惯于这里的山水，从不愿远去他乡。即使受到惊吓举群奔离深谷也跑不远就会停下来，回头观望一会儿，便又静静地觅食青草了。由于这群盘羊的外貌过于相像，相互间只能用大小犄角和有无犄角来区别。毫无疑问，它们中依次从有乳犄角到纯棕色背的成年盘羊，都随了最大的棕色背母盘羊。这只最大的“棕色背”，在盘羊群里产羔最多。尽管它年岁较高，但棕白花毛皮的色泽即使在霜降后也仍然很鲜亮，而且年年添羔。现在仍然带着两只活泼可爱的花脸双生羔子。

时近中午，盘羊群吃足了青草，习惯地来到深谷中的一块草地上。它们闻闻风向，生性警觉地面朝四面趴卧休息着。活泼的盘羊羔儿们互相顶架嬉戏起来。

山谷底绿地散发着清爽的凉气。从岩峰下的石缝里流出的清溪在乱石中流淌的哗哗声，搅乱和掩盖了这群听觉灵敏的动物的听力。无论它们多么机警，也无法察觉从拂晓就已经在远处观察尾随到身边的猎手。

猎手为自己能够如此痛快地摸到盘羊群边而兴奋异常。心里只想“不知哪个先被撂倒”。猎手瞄准几次都未射击。他匍匐到岩石下，再次端枪瞄准时，棕色背母盘羊已经警觉地站起身，撅着鼻子闻风味儿了。猎手从没有这样近距离见过这么大群的盘羊，他慌乱间先瞄准大个头儿扣动了扳机。

山谷里回荡起枪声，似乎每座岩峰都有猎手在射击。猎手起身时，深谷里扬起的大片尘烟喧嚣着迅速伸向对面山口，顿时销声匿迹了。

“哎呀，血！可惜了的囊胚。”猎手自语，“跑掉了。”他背起猎枪晃着肩膀离去了。

盘羊群翻过两座山后，棕色背母盘羊开始放慢了奔跑速度。

这群盘羊从没受到过这般惊吓，也从没离开原居住地这么远。盘羊群随着母盘羊体力不支减慢的速度而减缓了奔跑速度。母盘羊的子崽中有几只气盛的二岁公盘羊猛地奔跃出羊群，想奔跑到盘羊群头前，但又敬畏棕色背母盘羊而缩回群中，没敢充头儿带群奔跑。它们都是跟在“棕色背”尾巴后面渐渐长大的，到现在还没有哪只曾走到它头前。不过，从母盘羊侧背上流出的冒泡儿的滴在岩石上的浓血，着实惊吓了盘羊群，它们闻到血腥味儿，不顾一切地四处奔逃了。

平日里总是走在羊群头里的“棕色背”第一次脱群。它盯在去年晚生的还在哺乳的双生羔后面奋力奔跑着，最终，眼看着双生羔也奔跑得无影无踪。“棕色背”耗尽了浑身力气，四肢松软，无力地碎步小跑着，甩动一下头，便嗅着地面趴到一座岩峰下面。它正要嗅嗅青草的气味，却看到沾在腿上的浓血。受到血腥味的刺激，它猛地要飞身跃起，可现在已经失去了跃身奔跑的气力。

从没脱群的“棕色背”瞪着乌黑的眼睛，四处张望，寻找着惊散的盘羊。羊群踪影皆无。

太阳西落了。突然，附近出现了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接近母盘羊。“棕色背”勉强扭转长着大犄角的头，看见两只双生盘羊羔正朝它跑来。两只羔羊看到母亲后猛然站住，沙哑无力地咩叫着。母亲听到羔羊咩叫声，正要站起，可两腿已麻木无力。它再次奋力站了起来，却无力平衡全身，又趴卧在地上。两只双生羔跑到母亲身边，看到沉聚在母亲趴过的地上的血迹，惊愕地回头奔跑几步，又依依不舍地站在不远处回头张望着。

往常，两只盘羊羔从早到晚是要吮吸几次母乳的，而现在早已过了哺乳的时间，它们饥饿地寻思着吮吸母亲的热奶。两只羔羊尝试着要接近母亲，却又受到发腥的枪伤、倒嚼物和热血怪味的刺激，惊恐地闪到了一边。

渐渐地，两只羔子适应了母亲身上的怪味儿，面对面趴到了母亲面前。过会儿，又去闻它的嘴，用前蹄轻轻地捣着。这时，“棕色背”闭着眼睛，尽力甩着头。羔羊也不时咩叫着。

太阳渐渐融入了地平线。双生幼崽儿饥饿地用小尖嘴杵着母亲的脊背，可仍然无法吸上母乳。夜深了，惧怕黑夜的可怜的双生羔贴着母腹静谧地睡着了。

“棕色背”被子弹击中的伤口疼痛到了极点，它只能隐约闻到两只幼崽儿的热味。突然，“棕色背”呼吸急促地挣扎几下，抽搐着头，蹬直四蹄侧身躺下了。两只羔羊惊退几步，很快又争抢着上前吮吸着母乳，刚咽下几口凉奶就痉挛起来，两只双生羔即刻失去了食欲。“棕色背”平日那满撑的奶房，现在已经变成了空皮囊。

天渐渐亮了，以往这正是母盘羊从热卧子上起来为羔羊喂奶的时候。可是现在，两只盘羊羔时而吮吸母乳，时而嗅嗅青草，烦躁地趴下又起来，不时用稚嫩的前蹄扒刨裸露的地面，仍然依恋地守护着母亲。

青色的山谷在火红的朝阳下弥漫着清爽的晨雾。这正是盘羊群渐缓地来到山谷空旷的绿地上沐浴阳光、羔羊戏耍奔跑得灰尘四起的时候。

这里沟谷依旧崎岖不平，山峦叠障，以往成群的盘羊寻着清溪和草香出现在山谷的情景，着实令人赏心悦目，可自从那猎手出现在山谷，击伤那只“棕色背”母盘羊后，其成群的子崽目睹了母亲的鲜血，受到血腥味的刺激，离开了这片山谷，再也没有返回。

“棕色背”成群的子崽已经不知去向。在远离山谷的地方，刚刚长出金黄色乳犄角的两只双生幼羔也随“棕色背”死去了…

这段让人痛心的故事是否曾经也发生在盘羊山上，现已无法考证。

让我惋惜的是这次盘羊山之行没有见到盛开的山丹丹花，也许是过了山丹丹花开的季节，但我感觉盘羊山上山丹丹花开的地方就是当年盘羊鲜血津过的地方，不然它为什么那样红？

正午已过，我们在恋恋不舍的心境中告别了盘羊山。望着渐渐远去的盘羊山，我的心很沉重，作为一个家乡人，我五十多年才上了一次盘羊山；我不知道这次上盘羊山的姊妹兄弟们明年能否再相聚在盘羊山？由于种种原因，许多游子也许是最后一次盘羊山之行。

我知道，表面上盘羊山是人们此行的目的地，其实每个人心中的目的地都在老家，人们都在想方设法把故乡的沧桑雕琢在脑海，千方百计将故乡的往事镌刻在心底…

盘羊山是否有过盘羊无人考查，但盘羊山已经把游子们的心紧紧“盘”在了她的怀中！

盘羊山——我们走了；我们把所有烦恼、晦涩、病痛统统留给了你；我知道你已经把快乐、吉祥、健康全部带给了你的游子们！

真诚祝愿家乡人的生活都能像登盘羊山一样，一步更比一步高！一步更比一步好！

作者简介：杨萃冠（曾用名杨兰宝），丰镇市元山子乡大庄科村人，现在察右前旗农牧和科技局工作；大学文化，爱好文学、艺术、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