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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况:Cy Twombly的邮戳(共10首)

2021-06-14 00:00 阅读量:8k+

华人号:南方诗歌

 

 

Cy Twombly的邮戳(共10首)

      

 

赫尔

 

拉金上校把脑袋剃成壳儿。壳儿是一个地名,他一年级时尚未成人,逗留,在教义里磨盘,碾出无水的夜,也是白的。我们看不见,那不是它的问题。多少白色都沦陷在我们的局限里,故意省略咒骂。但他实在管不住自己,阳台上鹦鹉来过,闻到他的闷骚味。我们断电,靠蜡烛软化自己。

句式的军事化取决于后殖民失败,布莱尔说,我选择直呼其名,不是因为共同瘦削的脸。翻开雨后的田野,狐狸皱紧眉毛,因为它没有眉头。尖细是我们貌似自白的风格,卷过去,一阵凉风。

 “你学的是电子烫?”可土地已贫瘠多年,没有热带,没有揉到一起的泥巴大师。音节比清晰重要,但在目录里,头发是标本。我不能确定他是否读过兼好法师,功课也未必在夜里帮助他攻克反力气推开的门。

沦陷在更早期的黑里:津巴布韦。他偶尔翻到,到此为止吧。对自己的憎恨累计,一笔负数。他有过优雅的时刻,促成大楼里的读者规规矩矩。一个圆的边缘保证它的外圈。

  

陶尔米纳

      “她在四分钱一册的画报上玩着。”

                     (勒内·夏尔)

他积攒了几年的雪。(想象一头白犀牛闯进公共浴室,跪在大理石地面上。)台词镌刻在打磨过的沙粒上,我的部分从未出现,因为我并不存在。端着薄荷绿,脚面金光闪闪,玻璃制品推销员坐在行李上等人。假期即将开始,他很快会和一位免疫专家去了解失传的钉掌手艺。云朵不规则的形状给自己起了个名字:齐托。好吧,我的影子有了,正倚在酒吧的窗台上,考两位穿白大褂的导游日出日落的时间。

我还是最好解释一下他们的位置关系:箭头从远古射来,正中他的后背。(齐托,被批准出访,在一个温度适宜的二月下午,不经意飘过海,来到历史的转角,光线微弱的一段。)有两个顶角的侍者在图形里弯腰,彩玻璃那完美的弧形,迷住我的问题。我不会放弃,我会继续在石头的卡纸上做标记。时刻表的诱惑,百分之七十来自于它的密密麻麻,来自于一只消失的手。(他们汇入街道的流光,剧院门口的台阶,完全被海鸥占领。)

 

 

 

 银川

 

昨天,我亲手做的圆一点点露出破绽。树叶跑过两条街,打个转,被一辆摩的碾进水坑。骑车的是我小时候就假想出来的同学,偏偏姓贾,夏天也戴着海拉尔买的棉帽。不过,昨天他没戴。我想一定是弄丢了。城里最近每天有人丢东西:垃圾,嚼得无味的口香糖,打口CD,螺丝刀,崭新的名片,记忆发黄的发丝,最不可思议的是,我邻居的亲戚关系。

这丝毫不妨碍老贾骑错车。他一直想雇一个女孩爬树。看护街心公园的小屁孩暗地里替他打听过行情。他说,如果大家停止假设,只要坚持两个月,花花草草就一定会充实人们的生活。到那时,保不齐会有逛完Zara店的假小子,主动到马路中央的岗楼报名。当她愿望落空时,小屁孩使劲眨了眨眼:“你手到擒来。”

我似乎听懂了,但想承认为时已晚。我从家属区的电线杆上得到许多信息。其中一条是关于自己的:意义的房子有两个口,进去的是进口,出来的是出口,但问题是回流,不停地回流,直到我忘记了。

 

 大冶

 

钟表的圆脸,完美的不准确,你扣扣他的下巴,听我说道:“没有某些标点符号,我可以撤出我,而淫荡的鸟声卷入一场哭斗。他铁了心?在大冶定制了什么未来?”好,让我来分析几种惶惑的局面。

我预先准备了。雪凝固在枝条上,喜鹊没喝什么,却装着喝多了,步下门廊。晚会在窗后继续,而他孤独终老,因为从门廊到远处的柏树可以是一生,也可以是室内冒泡儿的长度。“来检阅吧,像一个幻影俯视楼下黑色漫上来,它解体的版本所有权在集体手里。我们这一代人哭,然后笑,然后哭笑不得。玻璃从内部瓦解,玻璃的本性与走在玻璃上的物体无涉。”我挪去物体,水滴答滴答。

但事情还是发生了,一副全然不顾的架势,纪念性活动以切片的形式得以保留。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交头接耳,反而是他的椅子在吸收灰尘里的微光。坐在一堆分类垃圾上,让邮件砸晕你。可有人递给我一个金属球,它的超级能量以及各种关系的不可想象性。

 

 

 

瓜州

 “但有趣多无趣啊?!”说完,他冲我挤挤眼,很得意的样子。他从来不说自己的话,每次高谈阔论,都会像复印机扫描时闪烁亮光。

我们站在塔下,看着光就那样把我们的影子淹没在塔影里。草丛中,似乎有残旧的气味,我当时想起了你。他灰色中山装的下摆磨损严重,如果不是长期向前倾身,蹭着某样坚硬的东西,或者多少次被拽着走,我实在难以想象什么何以如此不公平地对待同一块材料。何妨踮起脚尖,收紧肚子,让那些念头飘散在暮色中?

一头驼背的羊还在怀念年迈的将军。我拧开另一个盖子,闭上左眼,将右眼贴紧瓶口。他仿佛看见了救星,企鹅般的身躯摇摆着,撞碎瓶壁上的冰;冰渣在坠落的过程中发出间歇性的音响,仿佛沉思的人时不时遇见自己的症结,尖利的喊声吃了一记闷棍。

继续建造。草丛中的窸窸窣窣,慢慢长成某种高耸的东西。我建议你宽容自己的踟蹰,夜毕竟来得太快,远处的定音鼓在山谷里滚雷。我扭头,看不清他的脸。

 

开罗

 

我在尼罗河边喝着咖啡,他们在谈论历史,像在谈论一条死蛇,具有隐秘的威胁力和丑陋的杀伤力,但现在已无用,虽然样子还是可怕的。我的老板是一位韩国人,深情严峻,肌肉紧张,每天双眼充满血丝,比法老还愤怒。

有一次,他带我去酒吧(安拉,请宽恕我!),自己喝掉一瓶。他深情地望着酒吧舞台上的狮身人面像,然后转过头去,仿佛什么也没发生。我用蹩脚的英语说道:“狮子是热带动物,这里以前温度更高。”他每次听我说英文,都迟疑片刻,随即立刻若无其事地说,是的,是的,事情就是这样。他有一种似是而非的能力。

事情要往前追溯。在机场附近的总统官邸修建前,我们村子里经常有陌生人路过。一些穿着羽毛做的裙子,脸上画着蛇和花朵。他们在村口把芦苇点燃,匍匐在地。真是奇迹,一只书里的神鸟不知从何处飞来,在他们头上盘旋,而月亮躲进了云层,不愿听神鸟难听的尖叫声。一切都过去了,此刻我在咖啡杯的杯底看着当年的一切。

 

三鸟仓

 

妯娌俩在射乌山脚下挖到铁蛋那天,阿黄被大公鸡追杀,不得不跳进表面粘稠碧绿的水塘。我们村有十几条叫阿黄的狗,这里特指他家的那条,个头比大公鸡矮,动作迟钝,但喜欢混在母鸡堆里。

我这个故事不是关于他的,也不是关于他家阿黄的。从叙事学角度,旱芹和天胡荽早应该出场。三方力量一不小心,不得不依赖植物进行协调。也就是说,拖拉机不许停在路边,一车西瓜的话,入秋后,需要搭配一些其它根须齐全的。但问题是,我往沙发布上泼了些过期的颜料,效果还蛮不错的。文字的肌理揉搓几遍,渐渐呈现出不假思索的效果。自然主义风格的作品里,花花草草捏不出汁,反而不如古典主义的塑料布。按理,他的委托人也参与了登山活动,而变色龙计划比事情进展迅速。

又回到一个不可逆转的结。瓷缸,安迪·沃霍尔的胸像,马在画册里昂起头,而埃里温的台阶上坐着中亚的黄昏。我手里拿着地图,指给你看树冠上的风筝。它挂在那里很久了。

 

 

 

马拉维

世纪末的缩写,大写后,进入伪斯瓦希里语系统。他来过电话。之前,他思维缜密,用脑电波发信息给我,可惜我的接受系统太差,很少能准时出现在电话亭里,并准备白玫瑰,递给维持排队秩序的詹姆斯。他一边和他的袖珍收音机说话,顺便聊起我的价值(不是价格),一边数辫子打的结。他的母亲回到部落后,经历了兔唇、秃头和阴阳脸。与最近来自东方的投资方不同,辫子上爬着蚯蚓——他那天在做引体向上,无的重心垂悬,晃动着,晃动着,帮我抵御对他的想象。

再次见面,日子走到了新的起点。他用吸管喝着冰咖啡,喉咙里发出畅快的声响。我隔着窗玻璃,和他交谈。“安得促席,说彼平生。”关门的那一刹那,我差点看见自己转身去街对面的超市买一瓶矿泉水,浇在头上,然后走进餐厅,往空瓶子里装鲤鱼的眼泪。“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不容易,你一直在等待这一天,但你知道,和太平洋一样,印度洋是一个巨大的鱼缸。”他跳到桌子上,像兔子那样抱着自己。

 

洛阳

 

我在花园里找到四样东西:一朵玫瑰的照片,发乌的单片眼镜,一个象征永恒的字,故事在藤蔓上的线索。我的岳父失眠很久了,只比他的失败少一个月。那一个月,经常有人夜里看见驴子闪烁绿光,缓缓走过写作者的窗前。蔷薇,丁香,还有一些其它叫不出名字的花,在雨水里啜泣。他说,倘若我不做梦,这个城市的影馆无法照常营业。

——你往北走,老师会在一个洞穴里等你。

——朝代的雪覆盖了山丘,我们都没有错,但是谁挪动了园丁的脚步?我在一本杂志上读到花瓣的记事本,谷雨饱满,霜降萎靡,但出征的人握住妻子的手:手帕,头巾,皂靴,其余的是字迹模糊的夜。

隔着河水,我收拾园子。光斜着压住浪,粼粼的。简单的逻辑竟然如此破坏图纸,难以征服的气势;四泄者,归入山林。

——我们视周边为另一种威胁。这是正常的。当然,我不会再去花园。

依稀记得有一张照片,大家在喝普燕,显得稍微高级一点。

说什么的人此刻迷失在哪里?

  

平凉

     吃肉却不买肉的人,不要交往。

               ——题记

彼时,我们放大自性。糊涂虫擤着鼻涕,呆呆地凝视黑板。现在的黑板泛白,西域面孔装进面口袋又如何?是我们村里的,偏颇不到哪里去;但一味听戏,风卷动黄沙,关好双层玻璃窗。

我用标点表示,内经里云,红白相间,必有推广和推广的效果。不要贱卖那只鸡! 

黄沙漫卷,今天是你的,不可逆转并不成立。经过多番石榴的努力,想法没多,在里面找隐喻的人多了。“总有一个靠谱,拿针尖说事。往往在油灯榨干灯芯后,满窗都是星光。这么说你可能愈发糊涂了,但从这里走出去的神仙大半是半仙,剩下的不足挂齿,不够填牙缝。”

这是等着他一觉醒来,用手抹一把脸。夜清凉如水,注入一种智慧:有头有脸没脑?你要掰碎了,像掰馍。

让他给你一匹马,让白天及时到来。掩卷的那位厌倦了。我们不出门,他们自然会找上门,在一片旷野中。

  

 

作者简介:

  少况,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大学。上世纪九十年代翻译出版了唐纳德·巴塞尔姆的《白雪公主》和理查德·布劳提根的《在西瓜糖里》。2020年出版诗集《次要的雪》。

 

2021年《南方诗歌》6月总目录:

李龙炳:一百吨大米

徐甲子:倾诉

李自国:前世今生

印子君:父亲啊父亲

凸凹:不断的刀

李发模:最不清静的是人心

黄世海:在一滴血的背面赶路

哑石:青城诗章

黎冠辰:来,我背你

张新泉:午夜萨克斯

森子:平顶山一季

彭志强:将军令

陈建:乡村酒吧

蒋雪峰的诗:十七首

蒋立波:上下文之间

孙建军:善解之间(组诗)

李元胜:自选诗9首

商震:练功

喻言:历史与未来

傅天琳诗选

曹纪祖:青春掉在哪个地方

 

                                              (文中图片均由少况先生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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