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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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凤晓:中年的雪

2021-09-20 12:48 阅读量:1.2万+

华人号:南方诗歌

 

山中

 
山,用树形的寂寞
妨碍我们。细长的瀑布自高处跃下
末梢处随风而散
 
危言无法劝慰
动态的情感生活,因为你我见得少,听得多,
审美容易被外物裹挟
 
对“我”来说,“你”根植原地
却令顽石受其成形——非你所愿,
如是我闻;
 
河流与芒种的关系媲美孤峰与谷雨
四十三年,望中犹记……你曾到达边界。
如今,我乐意说一些你从不知情的事
 
以指证命运中缓慢的远离;
但庄子言“吾丧我”,在春色向人们袒露捷径
的中途,你知音般随风赶来
 

 
秋日

 
少年带着我,依次经过 
被风吹斜的操场、汽车充电桩、 
工程车和美术馆。 
铺了一半沥青的园区路,通向一片 
枯藤盘踞的高土坡。 
坡外就是杂糅难析的商业区。 
向阳的一侧,世界在土坡上静了下来: 
枯藤间的大片打碗花,开得 
热烈又温柔,带着一股离奇的孤勇。 
更美的,是那天空、那饱含生命力的云! 
我大叫着(必须高出风一个声部) 
招呼少年走到土坡的最高点, 
停驻在镶着亮边的一朵大云下面。 
当时,一架飞机由远及近飞抵, 
天空敞开大门,光线“哗”地倾注了下来。 
“真是杰作啊!” 
那少年,只顾着低头研究 
刚刚在坡下捡到的两块宝石*, 
对这取譬既没有赞同,也没有拒绝。
 
*关于宝石,少年指教说:宝石英文应该翻译为“gemstone”,不该说成“baby stone”。

 
 
夜安小雪日

 
夜里,我悄悄起身,来到后院。
细月亮挂在瘦削的柿树枝上,
隐蔽而更便于俯察。
远远到来的雪意,掩盖了林间
许多细微声息。
这院子里,还有一些
我所不知道的东西,正迢递泅渡。
 
越来越重的苍茫
包裹了这院子。我蜷缩起臂膀。
枝上的柿子在白日里
更红而伶仃。经过它时,
寂静要我做出更多的牺牲。
小儿子已经快高出我一头。
所谓生活,不过是
周而复始的柿子又红一匝
 
夜里的柿子怎样呢,在月光下
怎样红?怎样冷清与热情?
几乎不能想象。儿子已高出我一头
也不可想象。在梦乡,
人们分头拨开日常云翳
放松身心,真正地进入了孤独。梦乡
一直是孤独者的立场。
 
枝上清露垂坠,因空虚而危险。
第二天早上,会转化为锅灶的热气,
袅袅如什么都没有。
那夜里,我独自一人
站着,谛听了而静无一人的滴答。
悄悄流了一小会儿眼泪——
当时,全世界都屏住了思想。
  

 
咏物诗

 
我要一说“j-i-e--g-e-n-g”,
“桔梗”就显现:日常之光
从宇宙深处筛洒下来,照见我
 
我举着它,穿云渡月般辟开人流
回到室内的那一刻,也是它从不可知的深奥之所
带我返回自身的一刻
 
漫长的忍耐之后,情欲般升起了
陡峭、笔直,被绝望磨损过的、盲目的东西
自然而然地,我又开始了写作

 
 
晨曦中荷塘

 
三径就荒*,取直而行即可
抵达荷塘。你悸动于语言内部
 
那神秘关联?此刻,物与物
相互俯就,奇妙对垒
 
苦味的词,在荷塘未醒之时,
被绞尽脑汁,提前写出
 
荷塘蓬勃成一个人口大省,
嫩黄细蕊的巨型花朵,自成星球
 
红螯的龙虾低空潜行。青脊的
鱼队未尽其意,洒下宇宙墨点
 
你深愿耽于这趋近肉欲
的美,愿能随物赋形,无所禁忌
 
荷塘深处,淤泥涌动,仿佛白云回音
此刻,连居所未卜,亦已不是难事
 
*三径:又作“三迳”,指家园,或喻归隐。《昭明文选》卷四十五晋·陶渊明(潜)《归去来辞》:「三径就荒,松菊犹存。」唐·李善注引东汉·赵岐《三辅决录》曰:「蒋诩,字元卿,舍中三径,唯羊仲、求仲从之游,皆挫廉逃名不出。」

   

 
色相录

 
四海八荒的黄叶
一起向此际涌来,提示
世界多敏感,多脆弱。
由此我细心数起
缓慢到来的其他颜色:
红的:扎心;
橙的:情深意长;
哦绿色,我长舒一口气
站起身来,给自己倒一杯水。
我似乎被这样的情绪治疗了。
从某个角度而言,对于
世界,我没有过多的要求
正如我本身的存在,
也不是世界亟需的构成。
我介入一种未经选择但
互相干扰的关系,因此,
急速倒退的人群
反倒给我另外的启示,这不仅
是一种表现手法,更像是
取得某种平衡的途径:
侧身切入,在时间的反面,
重获当时未能领教的
雷诺阿的弹性,八大的
困惑之眼
  


猛虎

——如鸟排虚而飞,兽蹠实而走。
  
猛虎,隐喻另一维度的焦虑。
猛虎是蹠足的白鹭,踟蹰的
鹪鹩。猛虎缓步出入,似与
蔷薇花荫亲如一体*,而回首
藏身处,我自己也辨不出了。
 
相较猛虎,肉身只是怯懦的
代词:裹挟柔软,与心对峙。
然而,抽丝剥茧中,毛线团
还是初露端倪:虽凌乱不明。
 
趁着凌乱不明,陈旧的肉身
沿着苍白的河道急遽地冲下,
碎裂。弥合剂呢——每次爱,
猛虎总同时莅临,像罡风从
隐然无语的山之巅轰然拂掠。
  
 

睡脸

 
方寸之间,那相片带我
重新回到一个春天:
准确无误的、边缘
覆着青苔的雨,接天连地,
不断冲刷着我们。
我们一前一后地跑过,
仿佛深处之我被激活,愈加清晰自身
 
我们并不熟知自己的名字。
终究有来自未来的一枝花,自深深处
探出,敦促命定的现身。
我讶然发现早已铭记那睡脸:
透过一种猝不及防的、至高的宁静
和贯穿房间的沙沙声,看门外
天光微熙,鸟群藏于竹林,
天使散落在海滩上,金光尚未显现。
 
这非凡的一刻,使我备感孤独。更远处,
玫瑰灰的地平线携身份之重,僭越此在。
我还铭记星星朝向人间泼洒的
除了神意的关照,还有
来自未明之处的、诗意的辉耀。
那一刹:睡之深渊消弭了我们,
刷新的辨识,于雨的涤荡中甦醒。
 

 
愈接近改变事实

 
孩子,花朵一样备受宠爱
因为美景易逝,孩子会长大。
我很少像观察孩子一样观察
长者。虽然,繁华之后的
盛夏,叶子葱茸、繁茂,比花脆弱的样子
更耐得住时间的捶打。
 
上帝大概是孤独的,看上去
他很爱孩子,也爱花。
 
他制造这些易逝之物
尽管将来不免伤心,还是如此,
日复一日。
 
孩子在长大,慢慢脱离
我的理解。有时候我感到害怕。
不是因为我终将面对一个
不再甜美的小东西,而是,
我发现,必须重新塑造一个新我,
介于纯爱与理性逻辑之间
才能适应有所改变的格局,
顺利拐进新的赛道。
 
作为一个母亲,我正在节节变小,
一直没找到合身的衣服。
母亲的身份是将制造奇迹的能力,
以一种超自然的自然表达出来。
而衣服即使色彩光鲜,款式新颖,
却总为脏了、皱了、旧了,没法示人。
 
在草坪上、花枝间,他们动物
一样的小身体,永动般攀爬、跳跃。
我们伺机抓pose,拍照片,
温暖的容器,精确的度量——
从耐久性上、柔软度上,
吹过花园的风修改着我们。
我们走一步,拍一步,或许
未来的某一天,我们所参与的
这些永远,会缘此返回。

 

 

 

 
雨好大。冷
凭空掷来,寻求答案
 
它和我分属不同的阶层
它是透明的无私之血
 
若恋人之间长久而
无垠的相互输送
 
在热闹的集市上,我曾
粉碎如虚无,此刻又被这雨清洗,
 
黏合,形成心意相通的另一个。
灵感被刷新了,并即将溢出
 

 
影子

 
我盯着墙面上
一小块阴影,看。
 
白色墙壁,浅淡一块
明暗,抚上去,张翕如呼吸
 
那浅淡却象征
必然有盏灯,离此不远
 
轻轻地照着,
恍然不觉炙烤
 
久病于斯的白色墙面
饱满而耐心的颜料
 
一旦泼洒,墙壁、影子、
灯光,将互为绝地
 
我盯着它,咀嚼它,那是我。
深处的自我在浓雾般困惑
 
我应撤后两步,疏离它
我应爱上它一样,决然拒绝它
 

 
公园一刻

 
三月五日惊蛰。惊蛰分三候:“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黄鹂)鸣;三候鹰化为鸠。”
 
哪些词语塑造过你
又偏离了你?咖啡馆门外,
枝上风略顿挫,匆忙腿脚
在玻璃门上急遽留影:半秒钟
“叮”的一声定格
 
白的杯在咖啡色桌面倒影里
逆着原点跋涉。微物之神催动它,
小小的白的神衹,我看不清
然而已沉浸多时了。
房门开着,春风还在继续
 
悄悄,太突兀了。多年来,
这万有之突兀,用悖论强调留连。
同时,它又太不起眼了,没什么比它
更擅长隐匿。即便如此,
它也没停止朝向人世的招展……
 
我多年自知的浅红色
对称此刻虚无。这是词语的窍门吗?
此刻的窍门是:门开着,
风尘,作为春天的小果实
我会采集更多
 


情景志

 
这里安放着一些人共同的
过往,转眼间,树木
落过了三十多茬叶子
 
中间,谁娶了谁;谁悄悄
离开多数人的视线独自去了远方,
至今也没消息;谁六年前死了。
到此,他们突兀地静默了三四分钟
 
更多的草来到其中。
伤恸的深绿,带着褐色,没有来由。
幸福有许多种,唯独属于
此刻的那个品类,闪烁,晦暗不明。
 
也许最大的缺陷在于
“我这个人,从未饮过苦水”
一霎,时间失效,大家都患了巨婴症,
藏起了更广阔的历练。
 
夜晚里呆久了,脚底凉气上升,
好在他们很快了开始忘我地饮酒。
而滴酒不沾的那个人
却临时约会了孤独
 

 
在高处

 
“你在吗?”
“我在”。
戛然而止——最玄妙
莫过于此。一个人
要横穿多少这样那样的事
才能返回“此岸”,修筑
自我边界?自愿或被迫,
人们开始说谎。为一粒米
委屈求全。为乌有的
一个承诺,消耗掉半生。
但“你”确实在吗,在哪儿?
午夜,这城市里
还有零星的窗子黠着眼睛
以示少数人的心照不宣;更多的窗子
则已深深陷入黑暗。
而这黑,并非铁板一块,
因被寂静与睡眠的
双重阻隔,肉眼可见的:
刨平的云用整匹的黑
在天幕上肆意摊牌。但在更高的、
云也到不了的地方,
位列仙班的星星们
正自洽地闪亮
 

 
麋鹿

 
某天,一位女友的园子
接待了一只麋鹿
 
先是一只,后来,又一只——
一大群麋鹿。大大的园子变得很小
 
她除掉两人的篱笆,把园路拓宽,使
每朵花更加新鲜,每片叶子更加亮闪闪。
 
她的心,砰砰跳得像要碎掉了。它们怎么
找到她的?鹿群和习以为常的城市之间
 
存在什么微妙的玄机?这需要
作为读者的你,以最大的好奇心想象
 
蹦跳过多次,一次都没有离开地球
的我,很难讲明白女友和她的鹿
 
在文字和雾气腾腾的清晨郊野小道
之间,在风声四起的世界上
 
何以摇曳相关。现在,
这无关又已连线到了我
 

 
中年的雪

 
仍新鲜,光亮,仍像当时
第一眼所见的第一片
 
下雪,是世界为少数人发明的最大的
善意;而雪的融化,就是回归生活本身
 
认领走属于你的那片——条件是
只容你以有限的认知走近它
 
雪的本身并不发亮,却成了
光的一部分。每天,我跑完
自我设定的一段路,回到家,
蜷进沙发里,打开电脑,跟
远在某地的孩子聊上一两句
 
那时,内心晶莹的分量,远大于
行走于世,每天所领受的雾霾分额
 
纯然的雪光向我倾泻。仿佛阴霾
未曾笼罩,它,就直接乘驾着光莅临
 
这谬误带着某种甜蜜的执拗,
压低声线嘱我:好事不必完成
 

 
牧云记

 
云散在天空写章草。无用的“看”
在一旁。无涯即机翼上的亮闪闪。
 
此刻无涯之用大于有用;无我大于有我;
无法大于时至今日,当时多写一撇
 
引发案底一瞥——人间尚远,还有时间
修改假货泛滥的权杖错写为一捺。
 
肌肤与肚腹,基辅与杜甫的交叠
将行程手工折叠,引渡到更高云层。
 
无涯的蓝垂直向下,令尘世浸入大海。
极高处,“无”作为剧本关键词,要求
 
牧云者保持向下队形,挑战地球弱点。
机翼的亮闪闪如一万个陶潜在集体聚焦。
 

 
如被灌溉


我有过一些夜晚,一些树,
一些人。我确信他们是我的。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其实已经认领过了
那些夜晚、那些树、那些人。
 
藏着这个缘由,上百次想象
结局:在生命尽头,把它们
一页一页撕开,扔进炉火——像上世纪的
文学作品中常描述的那样。
 
或者终有一天,把所有同一主题的
诗句,规整起来,大声读出,孤魂
找到野鬼,最后的平静,会来得适得其所。
 
这些,都是我为另一个“我”所做的
捉襟见肘的安排。但我深知到时候
自己什么都不会拿出来。拿珍宝侍奉炉火?
我还被没有火舌的温暖照拂过呢
 
我曾暗暗求助于我的母亲,我的一些姐妹,
以及陌生的读者……这孤单是生之常态吗?
被那杳杳之脸辉映过的,
除了冬日的树梢,还有一个掩卷的沉默——
 
我醒着,睡眠之渊自有其安排。
我要睡了,睡眠如同悬崖上急剧地下坠:
芬芳的在腐败,危险的在高远,
记忆这果实真是薄脆,只开头一口,
真实之核就暴露了出来。
 


浆果之魇

 
一股紧张、混沌的气息疾风暴雨到来:
从午寐的冻土层崩涨出的新笋,甘美、新鲜,脆弱,
 
饱含痛苦一样的欢欣。那是连日来、又源自此刻的
形形色色的状态之一:浆果样的,联通我的手臂,我的心
 
突然抵达的甜惊扰了那寂静,使我瞬间向它
倾斜,变成陌生而有趣的另一只浆果。
 
片刻间,自我像情话一样被摘下,
一束光追过来,像要埋没我,又像将塑造我。
 
当那光临近深黑之渊,未曾说出的话
就会借众人之口轻易吐露,让黑融入黑,
 
以一个无神论者的慈悲。我分辨不清自己
是否被泛泛而谈的书本教化,已囿于语言的棺椁
 
但在此刻,又竟深得其乐——那微风托不起的筋骨、
血肉,似乎正化身鹈鹕,孤直而傲慢地低飞。
 

 
忧郁起来如同战士

 
少年孤独而凶险,中年,就混沌莫辨了。
因此只要等着,时间会裁决,给我们
不想要的。没要够的那种,会在黄昏雨后的
田畴里带着泥土味儿,再一次,露出它
清秀而中二的面庞吗?地铁线吞吞吐吐,
不肯告诉我。
 
一个少年一样美好的少女
随着一位老者进了车厢,在我对面就座。
那颗美而不自知的小脑袋时而垂下,
时而搭靠在老者肩上。
老者茫然前视,他们都不说话。另一个
刚刚从大海与蔷薇丛旁经过的人,
眼睁睁地看着这荒谬无解的世界,计算着
剩下的行程。
 
擦肩而过后,我们被错误的计时法
送进各自的小行星轨道。我们眷恋的每个字
将在飞速运行中失语于过度表达。
我们没有神,而亟欲造一个——
那潦草的神衹值得拿挚爱去冒险吗?
有人说,这平庸的世界简直太慢了,以致偶像们
捷足先登,被误解所指认。
 
我们裸于无知之上,空洞美丽如
所剩无多的少女。
 

 
纯粹写作


如今我是在用手指写作。
我是说,从前,我用过
稿纸、用过电脑、用过心,
如今只能用手指写。
当一个看不见的人
给我右手的拇指、食指、中指,
分别涂抹上一种特殊材料时,我知道
可以写了,于是照办。
此时,我不过仍是那具血肉之躯,
但终归不同,与以往
跟朋友们跑步时不一样,跟上司们
汇报工作时不一样,跟丈夫谈生活预算时
不一样,但略微相似于
与猫咪嬉戏时。“嬉戏”一词
并不准确,当我面对那团绒球
跟他眼睛对着眼睛时,
总感觉到内心升起一种
严谨的欢乐。
写作即是这类快乐之一刹,虽然
我不能替他订立去来的盟约,也不能
量化他、优化他、带着急于求成的
功利心,败坏他。
人不能规范力不能及之事,
于是只好、也总是
听天由命地,呆在深渊般的自我之中,
等待被指认、被显现,乃至被终止。
 

简介:
窦凤晓,女,莒县人,现居日照。出版诗集《天边的证词》、《山中》,诗作散见各刊物、新媒体,并翻译成外语在外刊发表。2012年度获北京文艺网国际华文诗歌百优奖;2013年作品《山中》被推荐入选“鹿特丹——北京文艺网国际同步诗歌节”;2014年获DJS-诗东西2014年度诗歌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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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南方诗歌》7月总目录
2021《南方诗歌》8月总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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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艳英:纸盒里的警句
黄梵:恋物志
阿剑:一场中年的大雪正从天而落
吴海歌:果子在大地滚动
高山流水:少况与骆家唱和诗《大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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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流水:阿信、古马、沈苇互赠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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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流水:臧棣、西渡唱和诗
高山流水:黄纪云《我们都有一个负债的灵魂》,耿占春等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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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子:仿佛一切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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