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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潍娜:诗是最后的避难所(完整原稿)

2021-06-22 19:16 阅读量:8k+

华人号:南方诗歌

   编者按:在《星星》上看到这篇文章,标题一下子让我泪目。作为一个中年人,必须是坚硬的,喜怒哀乐都要做到波澜不惊。追求光明的人,往往遭遇至暗!有些泪不敢流出来,有些文字被锁上铁链,内心奔突的激流,想找个黑夜痛痛快快地哭一晚。那种想说不能说想哭不能哭的状态,最后憋出来的晦涩的语言,或许就是诗吧。感谢戴潍娜,将这篇文章的原稿发给我,《南方诗歌》一字不漏的发出来,是因为编者深深认同和相信:诗,是最后的避难所,是快倒下去时,支撑着我们站起来的骨头!

 

    诗是最后的避难所

      戴潍娜

 

   以前大家见面打招呼都爱问:“你吃了吗”?自从写诗以后,打交道的方式变了,遇到朋友会关心,“最近在读什么书?”这好像是一种更本质的交流方式。马上就要双十一,当中国今天百分之九十九的网民正在消费时,有一间小小的屋檐下,百分之0.0001的人正准备跟诗歌一起消磨一段时光。我想说,这百分之0.0001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孤独。
  木心曾经写过一则的寓言:在万国交界处有一片森林,林子里的猎人有一座小木屋,这个屋子非常小,到底多小呢,只能坐一个人和放一把枪。一天暴风雨,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一个老太太请求进来躲雨,好,请进来。  一会儿又传来敲门声,一对女童也被淋了,猎人又把她们抱进来。刚一会儿,又一个将军带着自己的一队人马,十来个兵无处躲雨,门再次被打开。又来了一位西班牙的公主带着自己的几百匹马车也要躲雨,照样迎接进来。
  一个本来只能容纳一杆枪和一个人的小屋子,最终居然照顾了这么多人。我的一个朋友听完以后说,感觉这个小木屋是机器猫。所谓的,心有多大神庙就有多大。当你相信永恒时,你的一部分已经为永恒所接纳了。文学的屋顶,今天看似狭小,只能装下百分之0.0001的人,无论何时,都可以成为无数人心灵的避难所。
  说到避难所,人们脑子里容易灌进去各种文学鸡汤。可很多时候,鸡汤有的只是浓汤宝。文学世界里有很多故事,也有很多事故;有很多吓人的错误,也有很多迷人的误会。我邀请大家跟我一起来甄别一下,下面这几个诗句是真是假,到底是鸡汤还是浓汤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着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这句是网络流传甚广的泰戈尔所谓的“代表作”,但是查遍泰戈尔全数作品,也找不见这首诗的踪迹。这则心灵鸡汤最初出现在《读者》杂志,多年来“寄存”于泰戈尔名下,不断被报刊杂志转载,甚至一度收入语文阅读教材。即便心知此诗系“高仿”,还是挡不住出版商将其堂而皇之印上泰戈尔诗集封面。我经常建议想要学诗的朋友不妨试着写几个漂亮句子,如果还没想好一个笔名,就先署名署上泰戈尔,看看十年后会不会出现在封面上。再比如这句,“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很多恋爱中的人对这首寄存在仓央嘉措名下的伪作都特别有感觉。事实上网络上盛传的六世达赖喇嘛的情诗很大一部分都是伪作。即便是目前发现的仓央嘉措情歌最原始的藏文木刻版本,也难保每一首都是真迹。他的伪作数量可以说是现象级的,正因为深情的世间罕有,世人才把很多浪漫的情思都寄托在了这位多情的传奇僧人身上。说到深情,我又想到一句名言——“在薄情的世界深情地活着。”然而,这句同样也是张冠李戴 ,但确实挺符合梵高的历史人设,安在他名下显得不太违和。
  其实坊间流传的一些大师名言金句,有不少都是伪作,但并不妨碍它们还是击中了很多人,代替我们去表达了自己。以一种比我们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方式,说出了我们的心声。在文学世界里,还存在一些迷人的错误。
  不少人都听说过苏轼兄妹之间用诗词和对联打趣斗嘴的桥段。苏轼和苏小妹这对兄妹常年掐架寻开心,苏轼笑话妹妹的额头是奔儿头,就写了一则上联逗她:“未出庭前三五步,额头先到画堂前”,意思说,妹子你这大脑门儿太突出了,人还没有进门,额头就碰到了中堂画了。苏小妹一则下联怼过去:“去年一滴相思泪,今日方流到腮边”,说哥哥你的脸太长了,去年的眼泪,哎呦走了一年时间,今年才将将流到腮边上。
  民间流传苏轼有一个机智幽默又才华横溢的妹妹叫苏小妹,后来嫁给了苏轼最有才华的学生秦观,就连洞房花烛之夜,苏小妹都用一身的才华把秦观按倒在地。苏小妹简直是女性可以拥有的一切美好的代名词。但是在这里,我要遗憾的告诉大家一件事:其实,苏轼没有妹妹。苏洵一共有六个子女,苏轼排行老五,老六是谁现场有没有朋友能告诉我答案?没错是苏辙。苏小妹嫁给秦观,在洞房花烛之夜对对子的故事,最早出自明代小说家冯梦龙的《醒世恒言》,也就是我们熟悉的“三言二拍”其中一部。苏小妹和苏轼之间那些有趣又有料的吟诗斗嘴,也只能是后人的杜撰。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会杜撰出这样一个人物,赋予她这样的才华和命运呢?
  历史上,苏轼虽没有妹妹,却有三个姐姐,其中三姐苏八娘,很有可能就是苏小妹的原型。苏八娘从小聪慧能文,才华气度完全不输苏轼,可她的命运却十分悲情,十六岁嫁给表哥程正辅,结果程家人对她刻薄,不到一年她就抑郁而亡,当时才只有十七岁。苏洵因此悲痛欲绝,与程家绝交,此后苏程两家几十年没有任何往来。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其实,苏小妹就是那个青春永远定格在了十七岁的苏八娘生命的延续。这个女子真实的经历是如此令人唏嘘,唯有文学的笔触赋予了她更好的人生,不仅让她从姐姐变成了妹妹,享受哥哥苏轼的宠爱和庇护,还给她安排了一个名满天下又温柔多情的如意郎君。不论现实多么令人失望,文学总是用它悲悯的双手,修补这个世界。
  多年前,梁漱溟发出灵魂拷问:“这个世界会好吗?“ 很多人说,会,一定会!但也请一定允许悲观者存在。这种时候阿兰巴迪欧跑出来说,“让我们去爱上垃圾,爱上这个将要完蛋的世界,爱它们到尽头,一直挺下来,熬出头,带着勇气忍受,在不可能中实践可能,站到命运的另一边去,直到让我们自己都惊奇为止。”这大概也是诗歌的人生态度,在命运的另一边,永远有那个惊奇!即便此刻很孤独,即便那些二十年前说“莫欺少年穷”的人,已经在说“莫欺中年穷”了。
  一说到穷,就绕不开我们现代诗人了!现代诗人们的处境比起古代诗人还要差一大截。人们会对“诗人”感到好奇,好像诗人就该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提到“诗”则一定在永远到达不了的远方。我曾碰到一位年轻导演跟我说:“要不是见到你,我都不知道还有活着的现代诗人。”美国诗人弗罗斯特完美诠释了诗人的选择:“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羊肠小道走得太久的代价,就是来自大众的隔阂与误解。十多年前,我刚刚开始接触民间诗歌圈,好似加入了一个诗歌丐帮,他们当中有一些今天已经是著名诗人,但在当时,一个个天赋异禀,穷困潦倒,活着就是为了诗。诗人西川说,“你可以嘲笑一个皇帝的富有,但不可以嘲笑一个诗人的贫穷。”诗歌丐帮里很多人收入很不稳定,毕竟一个读过凯恩斯的人,人间已没有太多适合他的工作;毕竟每一种伟大的激情,都饱含艰辛。
  诗人们或通宵喝酒或通宵写作,自费印刷自己的诗集互赠诗友,可以不买房,但绝不能不买书,几乎每个诗人家里都是书从客厅一直堆到门口,从书架一直堆到床上。当然,其中也不乏诗歌致富的案例:比如有一位女诗人就曾因为自己的诗集卖不出去又没有地方搁,迫不得已买了一间车库专门存书,十年过去了,诗集还是没卖完,但车库增值了十倍。这个故事大概非常正能量的证明了,好看的皮囊全凭运气,有趣的灵魂我们也可以自食其力。后来这位诗友把这段经历又写进了诗里——一切生活皆素材。身处文学萧条的时期,这个时代的文学作品也许买不起几斤猪肉,但文学生活永远充满魅力。
  我至今记得自己文学专业毕业后第一天去研究所上班的情形。当天恰巧有位民谣诗人来《世界文学》编辑部拜访,一位即将去西藏支边的老师搬出了她好久没弹的一台寡妇琴,然后一群人就围着吉他唱起歌来,精通罗马尼亚语的诗人哼起罗马尼亚小调,研究俄罗斯戏剧的老师唱山楂树,翻译日本文学的老师唱演歌,很快狭窄楼道里各个语种的老师们闻风赶来,西语的英语的德语的梵语的,几十种语言一锅炖。在那些陌生语言的歌声背后,对初入社会的我而言,是一个辽阔、丰饶又充满惊喜的世界,我从那些歌声,还有跟文学常年的交往中,不断感受到自身的匮乏,而这种匮乏带来的不满足,饥饿的感觉,恰恰是一个独立思考的个体所需要的存在感,是鲜活的创造力的源泉。也是那时候,我意识到文学生活是如此诱人,文学让我们脱离了那个自我封闭的世界,汇入到浩瀚的历史中。作为一种升华的生命力量,它帮助我们塑造了生命本身。而我们自己的人生,是我们可以拥有的最昂贵的“艺术品”——某种意义上,每一个创造性的生活着的人,都是一位诗人。
  只要还在写诗一天,就还没有成年,就还青春正好。
  曾经有一个研究:能够流行开来的古典文学往往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要有一些“青春期”特质。比如我们今天去看《红楼梦》,还是能一头扎进那一群十几岁少男少女的青春情愫,浸淫到一种中国式的情味儿当中。那种最敏感最丰富最热烈的灵魂状态,每个人青春期都会初尝,但是过了青春期就会迅速抛弃,因为你不抛弃它,它就会抛弃你,只有人类中那些最优秀的人,才能终身长情。而文学,始终不会抛弃青春;文字里激活的,是每个人都渴望挽留的最本真最热烈的生命状态。正是文学搅动起生命的洪流,让我们真真切切体会到“活着”的感觉。年少时我们有多少忧愁是从林妹妹那里借来的,有多少勇气是从保尔身上得来的;恋爱的时候谁又不是一个少年维特,被甩后谁还没当过几天祥林嫂?所有的爱恨情仇在文学中都曾被最极致的演练过,我们的困惑并不孤独,连我们的孤独也并不孤独。


  一句诗就可以天下共情。唐朝有一个美艳的女道士李冶,也是一位漂亮姐姐,唐德宗还曾经打过她的主意,称她为“俊媪”。她写过两句诗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一下子就道破了男人跟女人间情感的本质。你会发现,学文学的人,根本不需要通过一次次失败的恋情去一遍遍练级,文学可以先帮助你演练,一瞬间给你点破的那个最深的真理,然后你再在自己的成长中,去慢慢地消化它,领悟它,实践它。
  文学不仅帮助了我们演练人生,让一个人同时生活在过去和未来,还不断抵抗着陈词滥调,对平庸的生活,发起高雅的挑衅。电视剧《三国演义》里桃园三结义的桥段让我记忆犹新 。关羽对刘备说:“从今往后,关某之命,即是刘兄之命,关某之躯,即为刘兄之躯,但凭驱使,绝无二心。“张飞对刘备说:“俺也一样!“关羽又说 :”某誓与兄患难与共,终生相伴,生死相随。“张飞附和:”俺也一样!“关羽继续道:”有渝此言,天人共勠之!“张飞再次说:”俺也一样“。学不学文学,区别就像这个片段里的关羽和张飞。关羽是喜欢读书的,史料记载他熟读《左传》;但无论史书还是小说,都从没有提到过张飞和读书有什么关系。
  语言是我们最初和最后的武器。语言不仅是房子,衣服,控制术,同化工具,语言也可以是灵药和福音——从这一意义上诗歌正在帮助人类恢复着健康。在所有人都嘲笑我们弱小时,它教会我们强大;而在所有人都喊着要强大和要成功是,它却教给我们脆弱,那独属于美丽的人类的最美丽的脆弱。
  前年雅西诗会上,一个罗马尼亚少女起身向我提问,我顺道询问她对中国人的看法,女孩的回答令人惊异,她说印象里的中国人外表严峻,内心温柔,我没好意思反驳她,但是心想,嗯,还是不太了解我们神秘的东方啊。没想到,她又继续说,这份特别的温柔敏感并不来自他们的日常生活,而是因为中国延续千年的诗歌传统,是他们诗性的祖先的醇烈情感,通过一代代的诗词吟诵,在一辈辈血液中流淌。我当下吃惊于一个不足十六岁的异国少女对陌生之地竟有如此洞见,触及到了我们最残酷又最骄傲的一切。如今我们中国的日常生活是反诗的,其实全世界都在面临粗鄙化的威胁。但先辈温暖的热血难凉,“十年饮冰,难凉热血”,那一个个虚幻的苏小妹,被拯救出来,化作了诗歌,化作了命运,化作了永恒,进入到我们的血液之中,塑造了我们最内在的情感音色,成为了人性最深沉的一部分,那持续创造的一部分。
  而这,也是我们与区别于工具和工具人的爱与体验。可以说,文学始终向我们提供着崭新的命运机会。
  然而,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几乎牢不可破的谎言:比如一个人只有获得财务自由才谈得上实现身心自由。金钱本来是一个中介工具,但现在整个社会膜拜的就是中介就是工具。财务自由这个概念,听起来很现实,实际上比诗歌还虚幻。财务,并不是通向自由的必由之路,从财务到自由之间的那段路,要比从穷人到财务自由的那条路漫长的多。
  生命不是一个消耗品,更不是一堆没完没了的账单,生命是我们获得的最大礼物。一个人最后可以真正拥有的,是你的生命,生命的热烈,以及作为一个独特个体散发的魅力。一个人如果仅仅拥有学历、财力、权力,而全无诗性的魅力,人就仍然还是失败者。以成功学指导人生,是很荒谬玄幻的,甚至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失败学。即便如今我们距离财富自由还有一个亿,也不妨碍主动结束一种账单人生,告别社畜无处不在的焦虑,去享受生命的飨宴,用行动做梦,用生活写诗,去过一种诗意的生活。
  这个流量时代,一打开电脑手机,满屏满眼都是很潮的网络流行语时,甚至很多城市的霓虹灯也开始“土味二次元”化,什么“人森巅峰”,什么“今天我是柠檬精”,对对“有内味了”,“奥利给“!好像说什么不带几个潮词儿就证明自己老了。我们整个语言环境是下沉态势,往所谓的接地气靠拢。原本想象一下,公共空间里的标识性语言,应该是更迷人更高妙更典雅的,高于日常生活的语言。但有一天,中国的各大城市,各个阶层,各种职业的人,都在往网络化语言无限靠拢。那些流行语看似新潮,但真的是最新的嘛?
  总是有一些古老的吸血鬼,潜伏在年轻人头脑中,吸取最新鲜的血液。这也是今天诗歌还能做些什么?作为最高的语言形式,诗歌要帮助我们去抵抗那些古老的吸血鬼。那些看似新的背后可能是最陈腐的头脑;那些装得有趣的,可能仅仅只是滑稽;而那些跟不上时代节拍的沉迷于悠远传统的倔骨头,它们也许才是真正的摩登。历史并不是线性的,我们今天仍然会惊叹于往昔诗人们的创造,尽管很多人抱怨读不懂,抱怨他们不说人话,但不可否认那些语言依然是好的,是美的,是最摩登的。
  诗人们的语言里有一个最摩登的人可以拥有的思想和生活。此刻一窝蜂的网络化表达,是向庸人无限靠拢,是因为不安全感而走入人群。
  而文学要避开人群,永远的避开人群,走那条足迹稀少的路。猛兽独行的年代一去不返,大数据迎来蟑螂欢腾的世界。那么问题来了,在这样一个大数据时代我们究竟是拥有了更多还是更少的创作自由?
  在中国这样一个以诗歌为信仰,以诗歌为时尚,以诗歌为生活方式的几千年的诗歌文明中,当下中国依然是日产诗歌十万首,每天的创作量超过一部全唐诗。可以说我们正在进入一个人人都是艺术家的时代。如今,每一块电子屏背后都完全有可能隐藏着一个秘密的诗人,又或者绞杀艺术的杀手。当所有人都可以在网上敲下几行分行的文字,所有人都拥有话筒时,他们又会不会集体宣判艺术的死亡?
  在大数据的环境中,每个人随时随地留下痕迹,人类所有恶俗的趣味都暴露在广场上——而那些原本应该是一个文明人所羞于呈现的,是文明所压抑的部分。没错,文明有时候就是要教我们虚伪,否则大家就倒退回动物了,连一件虚伪的衣服都不用穿。我们先把恶俗暴露给数据,数据反过来通过计算又将更多的恶俗投喂给我们。当有一天我们习惯了信息投喂,就好像习惯了某种特定口味的饲料,再吃到真正有营养的东西时,我们的胃就很可能会消化不了,甚至会有非常激烈的应激反应。当绝大多数人都彻底适应了粗鄙时,精致反而会构成一种冒犯。
  不管怎么样,就像扎加耶夫斯基写到那样,诗歌依然在尝试赞美这个残缺的世界。
  只要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还没有被彻底压扁为一个个数据,只要千妍万丽的人性还没有彻底格式化,文学的时代就不会终结。曾经的八十年代,几乎每个青年都有一个文学梦,三十年后,文学日渐边缘化,时代的抒情性也在慢慢消亡,人们都忙着去做一些更实用的梦了。但总有那么一刻,在噪音环绕之中,人们还是会重新想念起诗酒趁年华的美好光景。有人将今日中国划分成了 9个阶层,每一层的阶层跃升的难度系数是不同的。诗歌是各个阶层之间的润滑剂。每个阶层里都有写诗的人爱诗的人,它打破了身份界限,现实的藩篱,它为各种各样的人,准备了各式各样的怀抱、争吵、古怪的思想、奇妙的口味,还有反时尚的时尚。在一个话语的力量越来越微小,人文主义被严重低估的时刻,诗歌依然对世界保持着亢奋的发问状态,它始终在安慰我们,告诉我们,我们仍然值得一个更好的世界。


2020.9

作者简介:戴潍娜,诗人、青年学者。毕业于牛津大学。出版诗集《我的降落伞坏了》、《灵魂体操》、《面盾》等,文论《未完成的悲剧—周作人与霭理士》,翻译有《天鹅绒监狱》等。自编自导戏剧《侵犯》。主编诗歌mook《光年》。荣获2017太平洋国际诗歌奖年度诗人;2018海子诗歌奖提名奖;2020剑桥徐志摩银柳叶青年诗歌奖。现供职于中国社会科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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