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东盟自贸区在关键时刻升级为3.0版，对全球贸易意味着什么？

5月20日，中国—东盟经贸部长特别会议以线上方式举行，双方经贸部长共同宣布全面完成中国—东盟自贸区3.0版谈判。该谈判于2022年11月启动，历经近两年时间、9轮正式谈判，于2024年10月实质性结束。在各国经贸部长全力协调和共同推动下，双方全面完成谈判，向签署升级议定书的目标又迈出关键一步。下一步，双方将积极推进各自国内签署批准程序，推动年底前正式签署中国—东盟自贸区3.0版升级议定书。

“此举进一步强化了中国与东盟各国在经贸合作方面的制度性安排，夯实了以规则推动合作的基础。这既是合作发展过程中的客观要求，也是合作行稳致远的引领和保障。”中国世界贸易组织研究会会长马建春说。

中国—东盟经贸部长特别会议5月20日以线上方式举行。图源：商务微新闻

中国与东盟互为最大贸易伙伴和重要投资伙伴，都坚定支持经济全球化和多边主义。3.0版建设是双方共同维护和深化自由贸易的标志性成果。

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研究员徐德顺表示，在全球化遭遇逆流和个别大国单边主义、保护主义明显上升的背景下，3.0版谈判全面完成，标志着双方的经贸合作水平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也表明双方顺应贸易自由化的全球发展大势，以实际行动践行真正的多边主义。

2024年，中国与东盟的双边贸易额达到6.99万亿元，占中国对外贸易总额的15.9%。中国连续16年是东盟第一大贸易伙伴，东盟连续5年成为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自贸区已成为中国—东盟经贸关系的制度基石。

在马建春看来，这些数字不仅代表商品往来，也含有产业链供应链的合作，反映出中国与东盟各国当前经济发展的阶段性特点和互补性，以及加强合作的现实需求。中国和东盟国家的合作，是经济全球化和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的一个典范。

广西南宁东盟商务区一景。

3.0版升级涵盖9个领域，既包含中国—东盟自贸协定现有领域，也包括新兴领域。其中，中国与东盟首次达成各自经贸协定中最高水平的数字经济、绿色经济、供应链互联互通章节；达成各自缔约实践中最高水平的标准和技术法规与合格评定程序章节；首次承诺在制定自身标准时可参用对方标准，鼓励承认彼此的合格评定结果，共同开发合格评定程序，并优先推进新能源汽车、电子电器等领域的标准合作，为促进双方标准对接建立了制度保障。

中国世贸组织研究会外顾委委员霍建国分析称，此次协定增加了数字经济、绿色经济和供应链互联互通章节的有关内容，这不仅是经济发展的热点，也是现行国际经贸协定中的短板，“在世贸组织的多边规则体系中，没有对这三个领域的贸易投资合作做出明确的规定，协定中有关这三个领域的规则表述有可能为未来的多边规则体系提供一个新的范本，具有积极的引领作用，特别是关于供应链互联互通的章节具有明显的创新作用。在当前美国对全球滥施关税，导致全球供应链出现波动和不稳定之际，中国和东盟率先就供应链互联互通问题达成共识并纳入自贸协定章节，不仅对稳定双方供应链奠定保障作用，对全球贸易的稳定也将发挥积极作用。”

繁忙的广西凭祥友谊关口岸。

徐德顺也提到：“中国和东盟在这三个领域达成共识和高水平合作，有利于促进数字基础设施的‘硬联通’和相关制度规则的‘软联通’，有利于促进可持续能源等绿色产业的贸易投资合作，有利于共同构建安全稳定、畅通高效的区域供应链合作网络和增强各自的供应链韧性。”

值得注意的是，双方首次就竞争和消费者保护设立单独章节，成立专门委员会，强化竞争立法和执法合作，并纳入在线消费者保护、旅游消费者保护等新规则条款。

徐德顺判断，强化竞争立法和执法合作，有利于中国和东盟双方共同营造良好的法治化的国际营商环境；纳入在线消费者保护、旅游消费者保护等新规则条款，有利于促进各自内外需、提升消费意愿，有利于促进电商、旅游等诚信守法经营，有利于双方共同推动电商经济、旅游经济健康稳定发展。

霍建国说：“在这一条款的约束下，中国和东盟市场的竞争环境将得到大幅改善，有利于贸易的发展和对广大消费者利益的保护，市场的营商环境将得到根本改善，一个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对投资和贸易的发展将起到明显的促进作用。”

中国与东盟在反对保护主义，维护自由贸易方面有着共同立场。自贸区3.0版建设作为双方领导人确定的经贸合作的优先事项，在业内人士看来，是维护和深化自由贸易的强大旗舰。在当前基于规则的国际经贸体系面临冲击的形势下，双方全面完成谈判，具有特殊重大意义。

徐德顺表示，此次全面完成谈判是以实际行动践行多边主义、抵制个别大国的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为区域和全球贸易发展注入了更多确定性，提振了地区乃至世界经济增长信心。“这增强了双方的经贸合作、民心相通和政治互信，为构建中国—东盟一体化超大市场提供了重要制度性保障，有力促进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建设”，徐德顺说。

在部分国家搞脱钩断链背景下，中国和东盟十国通过自贸协定设立供应链互联互通等专门章节，共同承诺促进关键产品和服务自由流通，加强基础设施建设互联互通，协同应对供应链中断等问题，承诺促进双方标准和规制对接合作。这将为打造安全稳定、畅通高效的区域产供链网络奠定坚实基础，有力促进区域产业链供应链融合发展，推动区域经济朝着更深层次一体化目标加快迈进。

南宁国际铁路港繁忙景象（2月21日摄，无人机照片）。

霍建国认为，此次3.0版谈判是在中国和东盟各国领导人积极推动下完成的，体现了协定成员国的团结和共同推动贸易投资发展的决心和信心，是弘扬自由贸易，反对贸易保护主义的一次集体的行动，形成了旗舰效应。在当前国际多边规则体系受到冲击的关键时刻显得尤为重要，坚定了各国维护多边规则体系的信心和决心。3.0版谈判的全面完成以及其之后发展所取得的成效将进一步证明自由贸易理论的生命力，也为全球自由贸易的发展起到一个有效的示范作用，更是对当前美国实行的关税政策及其贸易保护主义的行为的一次有力抵制和否定。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指出，开放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鲜明标识。全面完成3.0版谈判，是积极贯彻落实党中央决策部署的重大举措，有利于以开放促改革，打造更加透明稳定可预期的制度环境，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

“不久前，中央周边工作会议再次强调要坚持亲诚惠容外交理念。在推动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的过程中，加强中国与东盟国家的合作是一个重要的部分”，马建春分析认为，下一步，中国与东盟国家应加强合作，让各项合作措施落地，进一步推动贸易和投资便利化，为中国和东盟各国的企业合作创造更好的条件和环境，在继续加强传统领域的贸易和投资合作的同时，加强新兴领域合作，开辟双方合作的新赛道，加快构建跨境产业链，为各利益相关方的人民带来更多福祉，同时也为全球经济增长注入更多动力和活力。

作者 | 王金臣

聚焦中国特约评论员

微信编审 | 胡俊峰 刘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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