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朗诵：读《庄子》

作者：欧阳贞冰

朗诵和音乐设计：杨建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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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个庄周其人其文！

      读之益智读之舒心读之理气读之悦目读之赏神读之如登高山如览群峰如戏沧海如沐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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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用你的那种鲲鹏式的想象与表达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才是巨大，什么才是宏伟，什么才是天马行空横空出世大气磅礴，什么才是人在凡俗之间，心在太虚；人在帝王之侧，心在北溟南溟míng之九万里外，什么才是惊世骇俗而不是韬光养晦，什么才是气势逼人而不是随遇而安，什么才是自我张扬而不是委曲求全！

      是你！用你的那种一呼便出的骄傲劲潇洒劲夸张劲逍遥劲让我彻底绝望：什么才是飓风骇浪般的语言，什么才是电闪雷鸣般的思路，什么才是江河奔腾般的雄辩，什么才是人世间的天才文人，什么才是想象力的千古巨匠，什么才是中国历史上的不二奇才，什么才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奇书，什么才是两千年不世出的著作家和思想家、雄辩家和诡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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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部《庄子》，寓言就占了十分之九。你变自我叫卖为转述他人故事，只讲过程，不作结论；你客观叙述，形象大于思想，充分调动受众的智力和想象力；你娓wěi娓道来，引人入胜，远比直奔主题更具可读性或聆听性。

      就一个庄生化蝶的故事，你竟让我凄美地苦笑了一生；就一个鲲鹏的故事，你竟让渺小的我也突然牛了一把膨胀了一回！

      还有那个混沌的故事，让我一下子就感知到了什么是老子所说的“玄而又玄，众妙之门”，什么是故事的巅峰、思想的探底；还有那个大树大瓢的故事和藐姑射山上的冰雪神女故事，它迷茫之中有大解脱焉，它包含了多少代中国读书人的隐秘的幻想与激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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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如我一样的读书人啊，每一次遭遇你，每一次阅读你，我都有一种水上一飞三千里，高空一飞九万里的畅快与晕眩。在你文采激扬势冲霄汉蓬勃万里雄风浩荡的文风之下，我享受到了北溟南溟的波涛汹涌与深不见底，我享受到了巡天飞翔九万里高空的坚毅与勇敢、遥远与壮阔。那是生命充溢宇宙之际，灵魂对肉身的突破，思想对实在的突破，无穷对有限的突破，尊严与力量对人微言轻与世俗偏见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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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爱如我一样的读书人啊，每一次遭遇你，每一次阅读你，我都有一种新的发现新的感受新的获得。譬如，你的浮光掠影而自有玄机，东摭zhí西拾更悠游潇洒，信手拈niān来却皆成珠玑，随心说去如高峰迭dié起。

       呜呼庄子，轻松神奇！

       异哉庄子，文若天启！

      从你，我知道了观察事物的三种角度：“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以俗观之，贵贱不在己。”（《庄子 秋水》）

      你分明在告诉我，站在道的立场来看事物，才是一个真正应该有的观察角度，万物没有贵贱之分，万物都是平等的。

      这就是你的齐物思想。

      这就是你的齐物论一个重要的现代价值之一：反歧视。

      而你居然还用你的《齐物论》找到了自由的道德依据，证明了自由的价值。你说：道与之貌，天与之形。既然道给了他相貌，天给了他形体，那么谁能剥夺他的天赋人权呢？

      你的道赋人权思想显然比西方的天赋人权思想早了2000多年！

      你分明在鼓励后人，要做一个自由的人，因为我们的人性是自由的。而与你同时代的孟子却告诉我们，要做一个道德的人，因为我们的人性是善良的。

      由此，道德与自由，一个民族最重要的两块生存基石，被这两个生活在同一时代的伟人奠定！

      从你，我还知道了作为人子应该发自内心地感谢大地之母，感谢她给我们生命，让我们生如夏花之绚烂；也感谢她给我们死亡，让我们死如秋叶之静美：“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yì我以老，息我以死。”（《庄子 大宗师》）

      这就是善待我生的大地呀！

      这就是善待我死的大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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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思想家蒙田曾对哲学下过这样一个定义：哲学就是学会死亡。

      孔子将死，悲歌一曲：泰山坏乎！梁柱摧乎！哲人萎wěi乎！

      他分明是唱给他的弟子听的，泰山崩了，梁柱折了，哲人死了。他把自己的死看得很大、看得很重。因为他知道自己肩上承担的责任的分量，因为他知道他的死就是一个时代的结束，真的就像泰山崩、梁柱折。他看到了一个人的生死，可以牵动着时代和文化。

      庄子将死， 弟子欲厚葬之。庄子曰：“吾以天地为棺椁guǒ，以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万物为赍jī送，吾葬具岂不备邪？何以加此！”

      庄子分明把自己的死看得很小、看得很轻。因为他从更为广远的视野看到了一个人的渺小，哪怕这个人是一个旷世的大哲人，在无边无际的空间里，人生是何等的渺小。他看到了一个人的生死，完全无损于宇宙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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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个庄周其人其文！

      在我看来，你一生论述的主旨就是指出了一条通向人生的逍遥之路，实现个人的与内心世界的超脱解放。

      所谓“逍遥”，无非就是闲适自得或优游自得。其闲适与悠游的前提当然是无事、无承担、无责任、无烦恼、无权利义务的契约束缚fù，即jí不处于尊卑上下、亲疏远近的人际网络之中。而自得，当然纯是主观感受，即自己能乐、自能取乐或自以为乐就行。它是人的内在精神世界的自由与独立。它是对于社会、群体已经形成的价值判断的主观摆脱，或者至少是暂时遗忘。

      当然，你用你的一生告诉了我，追求逍遥的努力导致了你相当的困窘与尴尬。你越是追求逍遥，越是遭遇了令你逍遥不起的诸多因素。它包含了你一生中的几分悲哀？它包含了你一生中的几分无奈？它包含了你一生中的几分两难？

      当然，你也用你的一生告诉了我，即使做不到绝对的逍遥又要什么紧呢？只要你觉得你逍遥，只要你觉得你自在，只要你觉得你不受外物的役使也不受物议的困扰，你也就沾了逍遥的边儿了。再说，知道了“逍遥”两字，我就已经有了人生的目标，我就已经有了生命的标杆。

      这就是你庄周的贡献！

      这就是中华文化的奇葩！

      这就是我已获得的精神的升华与享受！

              2023年8月27日于甘南归来急就

              2023年9月1日改于武汉江夏纸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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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欧阳贞冰，中国艺术摄影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国际茶文化研究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书画家协会会员，湖北省陆羽茶文化研究会会员。出版诗集三部、摄影集一部、电视专题作品集一部。其诗歌作品、摄影作品、书法作品先后获全国省市各级各类奖项百余次。　　

 

　　朗诵和音乐设计：杨建松，网名铁马豪歌，湖北省朗诵艺术家协会理事兼副秘书长，湖北省朗协语言艺术研究与实践基地副主任。

　　作者和诵者杨建松2023年5月8日合影于山水鉴陶然居。